众目睽睽之下,我硬着头皮送他回了酒店房间。 他那么那么累,倒在床上,还不忘顺便将我也拉过来,禁锢在怀里。 他说:「陪哥哥睡一会儿。」 我脑子很乱,久久不能平静,他的手捏着我的脸,将我的头转了过来,「在想什么?不能想别的男人。」 我一肚子疑问,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,「哥,你好像很厉害。」 他「嗯?」了一声,低笑,「你指的哪方面?」 我瞬间又面红耳赤了,急声道:「不是你想的那方面。」 「你知道我想的哪方...
众目睽睽之下,我硬着头皮送他回了酒店房间。
他那么那么累,倒在床上,还不忘顺便将我也拉过来,禁锢在怀里。
他说:「陪哥哥睡一会儿。」
我脑子很乱,久久不能平静,他的手捏着我的脸,将我的头转了过来,「在想什么?不能想别的男人。」
我一肚子疑问,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,「哥,你好像很厉害。」
他「嗯?」了一声,低笑,「你指的哪方面?」
我瞬间又面红耳赤了,急声道:「不是你想的那方面。」
「你知道我想的哪方面?」
他又在笑,我羞红了脸,不敢去看他。
但他抬起了我的下巴,凑上前,吻上了我的唇。
这个吻很温柔。 他喝了酒,我也喝了酒,彼此都动了情,有些收不住。 他的手伸向我的腰。 我按住了,「哥,不行。」 他勾起嘴角,声音戏谑,越来越轻,「别怕,我现在是有心无力,太困了,等我醒来……」 话说到最后,他睡着了。 他太累了,眼睛闭着,长睫垂下,遮了所有疲倦。 屋内灯光晕黄,映在他的脸上,浅淡美好。 他的面部轮廓分明,鼻子像秀挺的山峦,眉毛是浓黑的水墨,表情松懈,赏心悦目,像一幅画。 我看了他许久,心里涌出的那些问题像澎湃潮涌的海,明明已经达到岸边,又退潮而去。 灯关了,我坐在屋里,给施若若打了电话。 「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?现在不说,回去我打死你。」 施若若先是诧异,最后险些哭了,「蕾蕾,冷静啊,也没什么事了,就是你上大学那会,放假回家我们一起去逛街,我拿着你的手机又给我哥发了条信息。」 「说了什么?」 「我说……哥哥谈恋爱吗?我做你女朋友吧,将来我嫁给你,生很多小娃娃。」 「……」 我已经说不清对施若若是什么样的无语了,揉了揉跳动的眉心,哭笑不得,「你这杀千刀的,你到底想干吗!」 8 施若若期期艾艾道:「一开始确实是我哥干涉我谈恋爱,我想报复他,后来是捉摸不透我哥这个人,想试探他。 「从小到大追他的人挺多,他一个都没看上,一心扑在学术上,我和我妈都怀疑他是 gay。 「按道理来说,你长得又好看,他以前夸你文静来着,用你的手机给他告白,他没道理不回复。 「我就是觉得奇怪,当面给他说,他也不搭理,我还挺绝望的,连你都勾搭不动,想来真的是 gay 了。 「大学那次是我最后一次试探他,我当时不知道你刚谈了男朋友,心里还想着万一你们俩真成了,还挺让人兴奋,结果是空欢喜一场,我哥那个变态,真的是不近女色……」 施若若还在喋喋不休,她哪里知道,大一那年,我莫名其妙地收到施凤阳发来的一条信息,依旧是简单的四个字,「学校地址」。 一头雾水一脸懵逼,我试探性地问:「什么?」 他又发来,「地址发我。」 我迟疑时,信息又来了,「快点。」 于是赶忙将我学校的地址发给了他。 原来,后来他去了我的学校,在宿舍楼下等了我一下午。 那时我去干吗了? 我想起医院诊室里,他咬牙切齿的声音:「没错,我是要报复你,我施凤阳长这么大,从没被女人耍过,你倒是好样的,将我耍得团团转。 「我这辈子就掏出过一次真心,结果你玩我,小丫头片子,我恨不得弄死你。」 一切似乎都很明了,我向他「告白」,他要了学校地址,迫不及待地向我奔赴而来。 结果发现我有了男朋友,出去约会了。 他以为我在耍他,临走之前,踹翻了我们宿舍楼下的垃圾桶。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。 施凤阳睡着的时候,我出了房门,结果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赵硕。 他似乎在等我,点了支烟,没抽,静静地看着香烟悄无声息地燃噬。 看到我,他自嘲地笑了一声,头发凌乱,眼底有深深的悲色,「蕾蕾,我失去你了是吗?」 我沉默了下,道:「你早就失去我了。」 他摇了摇头,「不,我一直以为还有机会,我没同意跟你分手,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想明白,回到我身边。」 「回到你身边?你现在的女朋友算什么?又是玩玩?」 赵硕手中那快要燃尽的香烟,被他猛吸了一口,呛得眼泪直流,「你不懂,蕾蕾,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,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就走到了这一步?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,可是你却离我越来越远。 「我一直在等你回来,你没动静,我就想跟别人谈恋爱刺激你,可是你把我微信删了,我当时仍不觉得自己失去了你,我知道陈佳子和耿东结婚,你一定会来,我一直盼着这天。 「你不知道见到你的时候,我心里有多紧张,这次你回来了,我是没打算让你离开的,直到我看到了你不是一个人。 「蕾蕾,你从来没告诉过我,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,如果我早知道,一定不会放手让你离开……」 赵硕哭了,肩膀轻颤,脆弱无力。 我说:「赵硕你错了,其实在你心里,一直都觉得你高我一等,我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并不重要,如果因为他的出现,才能让你对我高看一眼,懂得珍惜,那么这样的感情我宁可不要。」 「不是这样的,蕾蕾,我从没有觉得我高你一等。」 赵硕仰头看我,眼眶通红,「是我后来昏了头,我总是在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,明明我们离幸福只差一步,我恨你不够努力,我错了,我忘了我们在一起的初衷。」 他脸上有泪划过,「蕾蕾,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?我发誓再也不逼你,我一定好好爱你,我们重新来过。」 我摇了摇头,「赵硕,我从没后悔大学时遇到你,因为那时候我们在一起是那么快乐,可是后来我们不快乐了,我所有的热情和对你的爱,都在毕业后的那一年,被现实碾磨得一干二净。赵硕,后来的我们,已经走散了。」 我说完,转身想要回房,他突然上前,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「蕾蕾,求求你,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不能没有你,我受不了。」 我皱了眉头,一点点地将衣服抽离了他的手,转身进了房间,锁了门。 在我踏上来杭州的路时,不是没期待过与他重逢的。 与他相恋那三年,是我不可舍弃的人生,我们曾经那么那么好,我想着再次见面,如果还能握手言欢,也是一种美谈。 可惜,他始终是高高在上的那个,等我回头,等他救赎。 其实我一直没变,变的是他。 满腔心事,情绪万千,直到躺在施凤阳身边,突然觉得一切变得不那么重要,我也很累,睡了一觉。 从杭州返程的时候,路上开了五个小时。 车子驶入市区,已经是晚上十点。 路上简单吃了点,此刻也不觉得饿,但施凤阳还是将车停在了一家便利店。 他买了盒烟,我跟着进去挑选了一些零食。 结账的时候发现他站在我旁边,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个正方形的小盒子,一起付了钱。 意识到那是什么,我又心里紧张,脸色通红了。 他像没事人一样,神色如常地拉着我的手,出了便利店。 最后车子开的路线,是停在了他在医院附近买的公寓旁边。 下车的时候,我仍是懵的,任由他拉着手,上了电梯,进了房间。 从来都是这样,就像那场痔疮手术,他一句「走吧」,我就乖乖地进了手术室。 如今他拉着我的手,我又变成了言听计从的鹌鹑一般。 他拿了衣服去洗澡,见我一直看着他,挑着眉毛,笑道:「一起?」 我大惊,吓得赶忙转过身去。 他轻笑一声,「出息,又不是没见过。」 我的脸红到了耳根,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十二岁那年,推开卫生间,看到的那一番场景。 然后鼻子一热,流鼻血了。 我「啊」了一声,赶忙找纸。 结果等他洗完澡,赤裸着上身出来,看到的是我站在墙角,高举着双手,抬着头,鼻子里塞了卫生纸。 施凤阳上前,一把将我拎起坐在桌子上,我惊呼一声。 他取下了我鼻子里塞的卫生纸,哭笑不得,「流鼻血了?」 我嗡着鼻子「嗯」了一声,目光触及到他健硕的上半身,结实的腹肌,精壮的胸膛……心里一紧,鼻子又热乎乎的了。 最后是一番手忙脚乱,他从家里药箱找出药棉花,沾了云南白药粉,给我进行压迫止血。 等我红着脸洗完澡出来,看到房间灯光昏暗,他已经躺下睡着了。 心里松了口气。 身上穿的是他的篮球服,裤子太肥太大,只穿了上衣,结果上衣宽大得也可以当裙子穿。 他睡了,我却还不困,拿出了手机,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刷起了抖音。 刷着刷着,眼皮也开始打瞌睡,什么时候被抱进屋的都不知道。 意识清醒时,我的脸很烫,心里慌得厉害,将头埋在他怀里,轻声道:「哥,商量一下行吗?」 他哑着嗓子说:「不行,开弓没有回头箭。」 事后我失眠了,反反复复,脑子里都是从杭州回来的路上,他一句一句讲给我听的话—— 「蕾蕾,我们结婚吧,我已经三十了,你不能再消耗我的诚意了,虽说感情这事是你情我愿,可是你这边开局对我就是不公平的。 「你和若若织了好大一张网,我扎进去十几年,如果最后得不到你,我真的会疯掉。 「我一直恨你是个渣,也恨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,更恨自己即便这样还是放不下,可笑的是真相大白的时候,我却宁愿自己曾经被你玩弄,那样至少证明我对你而言不是一个路人,结果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。 「我念了你十几年,你全然不知,我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感情和心意,投在你身上就像沉入海底,连一个浪花都不曾有过,蕾蕾,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,跟我结婚,或者,杀了我。」 那些话很霸道,细想之下其实我也是受害者,施凤阳将责任划分到我身上,算是胡搅蛮缠了。 我红着脸据理力争的时候,他看了我一眼,握住了我的手,「你当然是有责任的,你从小就会勾引我,软糯糯地叫我哥哥,叫得我心乱如麻,满脑子都是你。」 …….…… 9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,睡到了自然醒。 醒来后浑身酸痛,屋里就我一个人。 换衣服时余光一瞥,不经意看到床头那个正方形的小盒子。 是新的,没拆封。 当下心里一紧,走出去看到施凤阳正在厨房做饭。 天然气上的油锅嗞嗞作响,煎蛋香味飘散,电饭煲锅盖是打开的,白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。 桌上还有煮好的玉米,三明治,温热的牛奶。 很诧异,那双握着手术刀的手,竟然还会做饭。 施凤阳回头看到了我,冲我一笑,厨房烟火气,被他渲染出几分风月旖旎。 「醒了?感觉怎么样?」 我一愣,脸像火烧似的,「什么感觉怎么样?」 「那方面。」 「哪方面?」 他反应过来我在装傻,从心底笑了一声,心情愉悦,「晚上再告诉你是哪方面。」 好吧,我斗不过他,又闹了个脸红心跳。 继而又期期艾艾地问他:「就是,那个,昨晚没用吗?」 他反应了一下,知道我什么意思后,说:「没用。」 「怎么不用呢?」 「为什么要用?」 「那,你昨天为什么要买?」 「顺手拿的,给你提个醒,让你做一下心理准备。」 我,一时竟无言以对。 施凤阳给我煎了个爱心荷包蛋。 他还挺满意,「第一次做,形状不错,小朋友赶紧吃,吃完回家拿户口本。」 结婚的事是他路上提的,看样子根本没打算让我选。 但我心里十分忐忑,「哥,慢慢来吧,这种事怎么也要从长计议。」 「嗯?吊着我的时间不够长?」 他眼睛一眯,眸子漆黑,似笑非笑。 没错,是令我心慌慌的那种表情,我瞬间就怂了,「可是,家里还都不知道……」 「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,你只要现在去拿证件,跟我去一趟民政局就可以了。」 稀里糊涂的,我就被拐去领了个证。 回头看到那两个红本本,感觉像做梦一样。 之后发生的一切更是玄幻。 先登记,后见父母,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怎么也要挨两句骂吧? 结果他家和我家一派喜气洋洋,我爸妈对他真是一百个满意。 我婆婆更绝,第一次以儿媳的身份见面,直接带去买黄金和首饰,钻戒也是她给订做的,刷爆了一张卡。 地质勘查局的公公则送给我一块灰溜溜的石头,施凤阳让我收好,说这块石头比钻戒值钱。 因和若若打小就是好朋友,公婆对我其实很熟悉,他们真的是待我很好,欢天喜地。 最高兴的莫过于若若了,据说自从跟施凤阳坦白从宽之后,日子就不太好过。 她说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了她,感激涕零,还说要给我的孩子当干妈。 什么干妈,是姑妈。 那年年底,我们全家去爷爷奶奶家拜年,我妈如愿以偿地出尽了风头。 「哎呀,我们家蕾蕾现在创业了,给人打工没意思的,她自己办了个漫画工作室。哦……呵呵,当然是姑爷给她开的。什么?赔钱?不存在的,姑爷说随便她折腾,钱又花不完。 「这个梅花参专门给你们带的,前段时间和亲家一起飞去三亚旅游,亲家非要多买一些,说给蕾蕾爷爷奶奶带来,三亚真是个好地方啊,两个孩子的婚礼到时候可能会定在那里,但是也不一定,我们家长做不了孩子的主,孩子比较低调,不喜欢张扬。 「我家姑爷多疼蕾蕾啊,为了咱们蕾蕾专门从北京调过来的,哎,待会姑爷可能会过来,把我带来的那个茶叶泡了,大嫂上次买的茶叶不好,姑爷喝不惯。」 我真真是一个无语,劝了她无数次低调,就是不听。 偏偏我大伯一家无力反驳,因为堂姐虽然嫁了个有钱人,但是过日子如鱼饮水,冷暖自知。 堂姐夫出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 还有我小姑家,小姑父的腿上次动完手术,康复得不是很好,还在托施凤阳走后门,想去北京好好看一看。 故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。 有个插曲是我们举办婚礼那天,我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,声音有些熟悉,我想了一下才听出是赵硕的妈妈,礼貌地叫了一声:「阿姨。」 赵硕妈妈迫不及待地告诉我:「蕾蕾啊,你回来吧,阿姨同意你和赵硕的事了,你们可以结婚,阿姨不反对了。」 我愣了一下,镜中的自己正穿着婚纱,头戴王冠,像个梦幻的公主。 「阿姨,可是我今天正在结婚啊。」 后来婚礼现场,陈佳子说,赵硕变了很多,跟那个女朋友分手了,性格越发沉默寡言,跟家里的关系一度不好,有一次发狂,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,他妈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。 我很唏嘘,但也无可奈何。 因为有个更霸道的人,让我要么跟他结婚,要么杀了他。 唔,他很厉害,我从小见他就心慌。 小学三年级,我在施若若家写作业,中考回来后的那个少年意气风发,一口气灌了半瓶水。 施若若问他考得怎么样,他不屑地笑了一声,「十拿九稳。」 然后我歪着脑袋,咬着笔头,眼睛发光地看他,「哥哥好厉害哇。」 那少年正喝着水,闻言看了我一眼,眼睛黑白分明,无比清亮。 然后他冲我微微一笑,我心里莫名地就慌了起来。 (正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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